報章內容
區偉志：拆解NFT版權問題
【明報專訊】回望8月，NFT市場的情況好壞參半，其中有兩則新聞與NFT的版權有密切關係。早於3月，無聊猿(BAYC)的創造者Yuga Labs從Larva Labs買下元老級NFT CryptoPunks的版權。8月初，Yuga Labs宣布授權CryptoPunks的擁有者全面知識產權。另方面，今年較矚目的NFT項目Moonbirds母公司Proof Collectives單方面更改了條款，收回了擁有者的NFT版權，並開放版權給所有網絡使用者，以鼓勵更多創作。Moonbirds的「地板價」從18ETH下挫至最低10ETH。為何版權的變動會對NFT的價格有如此大的影響？
NFT知識產權存灰色地帶
每一個NFT都是獨一無二、擁有特別的設計和造型的，因此不少明星項目的NFT玩家都希望利用其特性與商家進行合作以賺取額外收益，例如把BAYC的猴子頭像印在商品上出售，甚至是開一間以BAYC頭像作招徠的餐廳。可是，購買了NFT代表可以自由使用其圖像嗎？非也。在版權法中，一般藝術品、音樂及電影等的版權毋須登記，自動由創作者擁有。NFT的擁有權和版權也是分開的，就如傳統藝術品市場一樣，假如有人買了畢加索的名畫，他只是擁有了該畫作的實物，並沒有版權，所以不能把圖像複製或作其他商業用途。
一般NFT交易也只涉及擁有權，除非銷售條款寫明會轉讓或授權知識產權，否則知識產權只屬於創作者。根據版權條例，只有版權擁有者才可複製作品、製作衍生作品、銷售及分發作品副本。若要利用NFT進行商業活動，例如與商家合作推出聯乘產品，就必須擁有製作衍生產品的權力。沒有版權或授權而使用NFT牟利有觸犯法律的風險。
現今NFT擁有者的權利在法律上存在含糊，筆者參考實體藝術品的擁有權後，得出以下總論。NFT及實體藝術品買家均有展示及轉售藝術品的權利，前提是過程沒有涉及複製受保護作品。但複製NFT非常簡單，僅僅是下載圖片已經是複製的一種，而像真度更是100%。相反，複製實物例如趙無極的油畫需要較多時間和技術，過程中有多個步驟，已經能夠確立侵權的意圖。
雖然為個人備份或使用資料而複製作品難以被追蹤，但由於現行法例沒有覆蓋NFT的使用方式，即使只是發送給朋友或在個人社交媒體上展示，依然有潛在法律風險。值得一提是，在美國版權法有「Fair Use」 一詞，容許非版權持有人把作品用於批評、評論、新聞報道、研究等。
因此，NFT買家應當擁有一定程度、非牟利的使用作品權利。至於作品原創者，在項目推出初期可能更希望買家把圖像發放於社交媒體，以收宣傳之效，所以現在尚未見到有買家使用NFT頭像而被告侵權的案例。
買家宜先看清條款 免墮法網
擁有權與版權大相逕庭，在購買NFT時必須做足資料蒐集。首先，買家可以先到發行商官網看清條款，例如BAYC在出售時已列明買家可同時擁有版權。而Moonbirds之所以可以單方面改變條款，是因為條款內有「發行人有權隨時改變條款」字眼。其次，根據NFT使用的區塊鏈，到「etherscan」 或「polyscan」查看NFT的智能合約和元數據（metadata）。例如RTFKT的CloneX項目清楚列明NFT擁有者有權使用知識產權。全面的資料蒐集有助買家判斷NFT的價值。
隨着去中心化和元宇宙的發展，藝術電子化和NFT的市場只會持續蓬勃，估計未來會有愈來愈多有關NFT版權的案例可參考。在購買和使用NFT時，必須看清條款和注意使用方法，避免誤墮法網。
香港數碼資產學會共同創辦人 石壁投資管理(香港)有限公司投資總監
（本網發表的文章若提出批評，旨在指出相關制度、政策或措施存在錯誤或缺點，目的是促使矯正或消除這些錯誤或缺點，循合法途徑予以改善，絕無意圖煽動他人對政府或其他社群產生憎恨、不滿或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