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偉傑專欄】猴子「意念打字」並非驚天地 Neuralink未顯出技術突破

期間播放了一段視頻，顯示一隻植入了「腦機接口」（BCI）、稱為Sake的猴子利用「意念」（腦電波），透過電腦屏幕上的虛擬鍵盤準確地打字，連續打出了「Welcome to Show and Tell」和「Can I please have snacks？」等完整句子，之後如願以償，獲得人類給予多粒葡提子。

一時間，很多不知就裡的媒體和公眾，又以為Neuralink取得了什麼大突破。而馬斯克也乘機在同場宣佈，已經向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提交了大部分文件，申請進行人體臨床測試，在人類大腦內植入「腦機接口」，估計可以在6個月內開始。

猴子只根據黃光提示  並非懂得英文

不太客氣地說，筆者認為，相對於去年4月9日發佈的猴子用腦電波玩模擬乒乓球遊戲視頻，Neuralink這次發佈的猴子用腦電波打字視頻，其實只屬新瓶舊酒，並未顯示出技術突破。而同樣的實驗，其同業亦早已在癱瘓的人身上展示過。

首先要指出的是，Sake這隻猴子並不懂得任何英文，連單字也不懂，牠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麼。

原來，在Sake 每次用腦電波按鍵之前，軟鍵盤上的那個按鍵都會發出黃光，提示Sake把光標移動到那個按鍵上面。Sake能夠做出這樣的舉動，只屬於一種條件反射訓練。牠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之後，知道這樣做就可以獲得食物。

這和之前的猴子用腦電波玩模擬兵乓球遊戲《Pong》，就可以通過金屬飲管獲餵香蕉奶昔，在本質上並無分別。

正如筆者去年所說，多年前，一個非入侵式、玩具級、只有3數個電極的腦電波頭帶，已經可以讓正常人用意念來玩電腦遊戲，展示到類似的效果。最多只可以說，這個打字實驗的位置控制要求比較精細一點。

同行早已進行人類臨床測試

至於在癱瘓的人身上進行的臨床測試，即使Neuralink真的在6個月後開始，兼且即時成功，亦至少比其他同行慢了2年以上。

因為早在去年4月初，美國布朗大學BrainGate團隊已發表其研究成果，透露已在兩名參與實驗者的腦部植入腦機接口，讓他們透過腦電波和無線設備，在Surface平板電腦上進行指向、點擊。其中，63歲的參與者還曾經使用屏幕鍵盤來打字。

據悉，植入式「腦機接口」這條賽道的業者，至少也有好幾間。其中，成立於2017年的美國公司Synchron，就被認為是Neuralink的數一數二競爭對手。據傳媒報導，早在2019年，Synchron就已經在澳洲將其「腦機接口」植入第一個人類測試者的腦內。

Neuralink公關災難未解  共同創辦人離職兼投資對手

去年7月，Synchron再獲得FDA批准，可以在美國展開臨床測試。今年5月，Synchron宣佈，已經在澳洲完成了4個人的臨床測試，並在美國招募到第一名測試者。該公司更曾聲稱，預計其「腦機接口」Stentrode最快可以在2024年獲得批准正式推出。

現時，Synchron 已經通過了A輪和B輪合共融資5000萬美元。有意思的是，Synchron的其中一名投資者，是去年5月1日宣佈已從Neuralink離職的Max Hodak。Max Hodak乃是Neuralink的聯合創辦人兼前董事長，至今仍然是其股東。

Max Hodak不但只投資在Synchron，還創辦了另一家腦機接口公司Science Corp，並且已經籌集到1.6億美元的資金，計劃在兩年內開始人類臨床測試。

一般相信，Max Hodak離開Neuralink，正是因為該公司去年2月初爆發的公關災難。

因為美國動物權益保護組織「負責任醫學從業者委員會」（PCRM）當時投訴，Neuralink的入侵性手術相當粗暴或粗糙，在23隻參與實驗的猴子當中，至少有15隻猴子因為併發症或者照料欠佳，而死亡或者被施加安樂死。

這場公關災難至今還未解決，令人記憶猶新。有分析認為，Neuralink的方案的缺點是，其手術創傷比其他植入式「腦機接口」還要大。

除了Synchron和Science Corp之外，研發植入式「腦機接口」的外國公司還有Blackrock Neurotech，以及與美國國防部有合作關係的Paradromics。

至於內地公司，則有腦虎科技。今年 9 月，腦虎科技發表了其首款顱頂半植入式「腦機接口」，體積為32立方厘米，比較嫌大，重38克，使用醫療級鈦合金材料製造。

早前曾有媒體報導，馬斯克聯絡過Synchron創辦人兼行政總裁Thomas Oxley，與他商討入股Synchron事宜。該媒體還引述知情人士說，馬斯克有意投資在Synchron，是因為對Neuralink的研發進度緩慢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