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利生專欄】繁花之東成西就

筆者都曾經「有兩年時間」在魔都打滾過，公司就在黃河路一帶、南京路商圈附近，如今已經改變不少，那時剛流行城市晚跑等新潮活動，吳江路已翻新、新天地快見頂、田子坊走下坡、巨鹿路好繽紛、太古匯未成形的時代，而蒼井空是世界的。

和平飯店不會整日有機會進進出出，但香港人到外灘大樓及陸家嘴名廈出差，都知道滬上最出名的手信應該有國際飯店的牛油蝴蝶酥，還有要試黃河路上的小楊生煎和佳家湯包，及當年淮海路石門路開始興起的小龍蝦 - 外派要靠大眾點評搵食的日子。

筆者都見識過廣東路729號的申銀萬國營業部股民「場外」討論股票交易。那陣時不知道，他們有朝一日可以見證歷史，日經225指數今日竟創新高，突破1989年高位，暗忖「我大A何时突破那些年的历史高位?」相反，據報東京不少投資A0之前只會追入美股，都正考慮轉買日股。

但A股今年總算紅盤高開，滬指8連陽重新站上3000點，全市場逾百股漲停，包括AI概念股持續活躍，所謂「20CM」連板走勢，以及「中特估」股份重來，中國銀行、中國移動、長江電力等大盤股均創出歷史新高。中特估2.0，讀者要注意中移和聯通之後若公布高管安排。

A股觸底拐點出現於中證監換帥後不久，實不足為奇，也暗合監管周期。《繁花》裡寶總有「小寧波」這個後台，現實中亦有當地所謂量化私募四大天王，因被指操作策略與國家隊資金對著幹，「提供得到長期穩定回報」，最終被限沽。此外亦傳出「IPO要倒查10年」的報道，雖然最終沒有此安排，但當局形容是體現了對上市公司質量的關注。

但這點表面說法，與日特估帶來的日式牛市，仍然帶點背馳。外資「唱日yen、買日股」是投資的雙料娛樂。股神在致巴郡股東信中亦再談到投資日特估，他亦承認由於難以看穿匯率市場變化，所以決定通過發行1.3萬億日元債券，為其在日本的大部分頭寸提供資金。

巴郡目前有標普500指數公司近6%的「市佔率」。正如股神所言，如此龐大的盤，想在五年內翻一番是不可能的。在美國以外的市場，對巴郡「基本上沒有對資本配置有意義的候選目標」，也不可能帶來驚人的回報。

他預計巴郡將「無限期」保持對五家日本商社的投資，即繼續長期被動地持有，因每家公司的經營方式都高度多元化，與巴郡本身的經營方式有些類似。最重要的是，伊藤忠商事、丸紅、三菱、三井和住友這五家公司，都遵循著對股東友好的政策，這甚至比美國的慣例要好得多。自入股後，它們都以具有吸引力的價格減少了流通股的數量。

這五家公司留存的巨額資金，用於建立其眾多業務多於回購股票，即是與巴郡一樣，不願多發行股票。投資將近五年來，巴郡通過在公開市場買貨增持，以極大的耐心和較長時間的「友好」價格期來建立倉位。況且這五家公司只將約三分一的收益用於分紅，管理層對自身報酬的要求，遠沒有美國公司那麽激進。- 即沒有A股高送轉、高分紅的傳統。

《繁花》中李李說A先生也最佩服巴菲特，尤其欣賞他的一句話：投資股票就是投資公司。股神亦重申，當你發現一家真正出色的企業時，就要堅持投資下去。耐心總是有回報的，選擇一個出色的企業，可以對沖許多無可避免的錯誤決策。雖然A先生的下場很慘。

《經濟學人》月前一篇針對《繁花》熱播的評論，認為中國的企業家不該因為在銀幕上被塑造成英雄角色而變得自滿。因為推行市場改革時，「致富就是美德」，但近年情況已不同，而許多西方商人感到擔憂。他們減少投資有多個複雜原因，包括政策風險及經濟情況，而且在科技領域亦有限制。

此外，經人所引述的數據顯示，在中國的Greenfield Project中，外國直接投資從2013年的超過870億美元，下降到2022年的不到180億美元。同時，過去四個季度中，流入中國的投資組合資金一直見負值，反映全球基金正在拋售中國的股票。

根據寶總的人設，當他活躍80年代初是二十出頭，現在歲數應該差不多「登陸」。他當年選擇「及早離去」，在千禧年前向麒麟會以股換入的浦東地塊，價值可能曾經水漲船高，但在房地產市場低迷下還值多少，又或者他有沒有轉炒虛擬貨幣（應該沒有）而又一次全身而還。但從結果來說，以寶總曾經活躍的三個亞洲股市表現看，仍然是東升西降格局，或是東成（勢起）西就（住跌）。

久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