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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仕揚專欄】港股已成「路人甲」

奧運閉幕在即,港將在今屆再有獎牌落袋,可喜可賀。縱觀整個尚未為最終版本的獎牌榜,大國在傳統上較擅長的項目,優勢似乎不再如過往般明顯,例如美國的游泳,以及中國的羽毛球等。「地球是平的」的論述沒有錯,全球化趨勢令更多具級數的教練更願意出國「搵食」,加上體育科學的廣泛應用,大國運動員即使在優勢項目依然維持在頂級水平,但其他國家選手的質素也在不斷提升中。中小國或地區在獎牌上持續出現突破,也為這些國家的運動員增添了拼搏的動力。

作為金融人,筆者與大部分香港人一樣,對奧運不少項目只是一知半解,有些甚至連聽也未聽過,充其量只能擔當觀眾及啦啦隊;但既然說到「地球是平的」,環球股市明顯是一個最能體現全球化的地方,因為大部分具領導地位的股市,都是資金及資訊(理論上)完全流通,投資者可以自由進出;換向話說,任何股市有風吹草動,一個市場的投資情緒,無論是亢奮抑或恐慌,都有機會投射到另一個市場上,這亦是環球市場行之已久的一套法則。

然而這個星期初的環球股災(是否股災或可斟酌,畢竟急跌過後已迅速急彈),日股周一單日急跌12%,緊接的歐股、美股均出現明顯沽壓,納指收市仍跌逾3%,但港股呢?即使與日股交易時段有明顯重疊,但結果卻像不關事似的,恒指象徵式跌200幾點。到周二日股大幅反彈逾一成,港股卻反其道而行,不爭氣地要以微跌收市,縱使外圍股市反彈幅度亦與日股相去甚遠,但起碼升跌的趨勢也類近,不似港股猶如路人甲般,明明仍然是國際金融中心之一,但股市走勢卻與國際市場變得不再接軌。

當然,說到港股自己有自己的走勢,這大抵已不是新鮮事。美股日股在過去一段時間持續攀升,標普500指數依然高企,等待再次挑戰5,500點的機會,日經指數在一個月前,亦曾突破40,000點關口,然而港股走勢卻大幅落後。我不會武斷地說港股從未升過來吸引眼球,恒指今年亦曾攀升至萬九點以上,高位與兩萬關距離不足400點,不過轉眼之間,又重回萬六至萬七點附近的橫行區。媒體又好,股票KOL又好,經常都對港股放負,好像恒指年初至今暴跌了很多似的,但必須說句公道話,恒指現水平與去年底比較,變化其實不大,但對比其他主要股市的表現,也很難怪責投資者為何會對港股失去耐性。

究竟是誰邊緣化了港股?這問題或許有點偽命題,因為就像「有雞先還是有蛋先」,或許根本沒有答案。市場上不同投資者的策略眾多,但最終目標只有一個,就是賺錢,這又分為長期或短期。長期的很容易理解,就像股神巴菲特的價值投資法,看中一隻質地好、具潛質的股份,買入後就耐心等它上升;至於短期的,則是捕捉股價波幅,從中尋找獲利機會。

然而現時港股最大的問題,就是波幅欠奉,短炒的很不客易才能獲得幾個百分比的波幅,隨時短炒變長揸,自然心灰意冷離場,別忘記短炒附帶的對沖盤、套戥盤等,也隨著市場流動性降低而減少,可以說,市場波幅低令資金離開,從而令到波幅更低。至於早已入貨的長期投資者,繼續望天打卦;計劃入市的亦不確定現時入場是否已經Buy at Low,取態自然更觀望。既然「地球是平的」,短炒資金不一定要來港股,可以去美股日股歐股,甚至是表現更好的台股印股;長揸的已中伏只能按兵不動,未入場的亦寧願去更具吸引力的市場。官員們常說未見資金大規劃離開的跡象,以此反駁坊間對港股欠缺吸引力的質疑,但卻不代表市場的流動性依然十足。

所以說,港股現時有點「乜都唔關我事」的感覺,只因環球投資者對港股的興趣確實大不如前,這當中亦包括了理論上最支持港股的北水。真金白銀投注的,往往是最真實的反映,當連中資券商落廣告做Marketing,也以美股為招徠,招聘廣告也以聘請與美股交易相關職位為主時,大概也知道內地投資者對美股即使「口裡說不」,但「身體卻很誠實」。早前更有任職中資券商Dealer的朋友說,雖然不能說已放棄港股,但現時幫客人落盤做Deal的主力,一定是美股,而據他所說,他所任職的券商,逾八成的客戶都是內地人。

想港股擺脫「路人甲」的標籤,這豈會是易事?這問題等如是要解答如何提升港股的吸引力,當那個雲集本港金融精英的「促進股票市場流動性專責小組」,成立接近一年也只能交出減印花稅、降買賣差價、研究買賣手數等行貨功課,能夠解決這難題的人,應該可以直接獲聘任為財金官員,而且要聘請得比劍后去馬會更快。市場是理性的,當內地經濟及消費市道遇上樽頸,以中資股為主的港股,吸引力怎計也會差了一截;但資金也不是盲目沽中資股,像電訊股及石油股等高息股及穩陣藍籌,抗跌力依然十足,或反映多無癮的市場,也會有捧場客,只是取態會變得更審慎及保守罷了。

要為港股尋求一個Turning Point?年底剛好就有一個,筆者年初在本欄不就寫過《支持中資股,我只信特朗普》?近期看奧運得出的結論,就是千萬別看輕愛國心,特朗普如成功當選,關稅、投資禁令等肯定會捲土重來,到時愛國心同仇敵愾,你越是打壓、我越要反抗,北水大額流入港股、制裁股不是夢(前提是北水水頭依然充足)。當港股重拾流動性,外資無寶不落,只要重拾獲利機會,你還擔心它們不回來嗎?

羅仕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