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報,美國總統特朗普加徵新關稅後,一個名為DHgate(敦煌網)的跨境電商App近日在美迅速走紅。截至4月15日,已在美洲區App Store免費iPhone應用程式排行榜中升至第二位,僅次於ChatGPT,甚至超越了Threads,打敗99.9%應用程式。
雖然App入面有大量未有標明牌子的產品,但據第三方數據顯示,在iOS平台上,敦煌網剛過去周日(4月13日)下載量達逾11.7萬次,較30日平均大增超過7倍,其中美國市場下載量達6.51萬次,暴增9.4倍,相當誇張。SHEIN WHO?
內地投顧朋友對此一現象亦大惑不解。她在微信稱:「看了一些视频介绍,敦煌网是做批发的,有些卖家在TikTok发视频爆料说是为奢侈品做代工的,然后视频爆火,因而有越来越多的人去下载敦煌网。」即是內地如此不屑一顧的B2B電商公司,突然間又咸魚翻生。
中美關稅戰開打,不少美國進口商為免繳交昂貴關稅,要求中國供應商不要出貨,甚至cut單。有中國廠家為求促銷清貨,在社交平台TikTok向美國用戶賣貨,包括奢侈品及生活用品,並附上網站連結,鼓勵美國消費者直接從中國原廠下單,「世界是平啲」。
大量中國廠商創作TikTok視頻,向海外消費者解釋全球奢侈品市場的實際運作方式,很多消費者認為「產自歐洲的服裝、手提包和其它配飾」,實際上均來自中國工廠。有創作者稱,這些產品做工與大牌子無異,價格只要十分之一,甚至有中國供應商和製造商上載的TikTok影片,是特別以英文解釋,親自示範何謂MCGA,即MAKE CHINA GREAT AGAIN。
例如,一位TikTok博主發佈的視頻,展示了Brooks Brothers和Tommy Hilfiger等知名品牌的產品,向觀衆暗示可以去搜索敦煌網一類平台,便能夠以更低的價格購買類似的商品。亦有人索性站在工廠門口直播,稱其生產的Lululemon瑜伽褲出廠價僅為5至6美元,在美國零售價則超過100美元,但質料和造工基本一樣。
短短幾日,這類視頻,在TikTok上持續湧現,亦有廠家兜售洗衣膠囊、玩具等較低價商品,鼓勵消費者直接下單,使很多在加稅後想直接採購中國製造商品的美國消費者,投向這些WEB2.0時代的B2B電商網,帶來了巨大的安裝量和瀏覽量。
而且,消費者無暇去分辨哪些工廠是奢侈品牌的正品,哪些屬山寨貨。有行業人士形容,這是關稅戰下的畸形現象,只是反映廠家希望在小額包裹豁免關稅失效之前趕及付運,對於現象能否持續存疑。
從宏觀經濟角度去分析,4月9日,國務院發布了一份白皮書,強調了國內市場收益的不對稱性:2022年,美國在華企業的銷售額達4,910億美元,而中國在美企業的銷售額僅為790億美元。雖然這些數字未反映在官方商品或服務貿易統計中,但它們顯示了美國企業從中國市場獲得的顯著利潤。
隨著中美之間的關稅報復性升級,商品貿易可能大幅停滯,服務貿易或成為貿易戰的新戰線,而美國在這方面對中國有顯著順差。作為美國服務貿易順差的最大貢獻國,中國在美國商品貿易升級的情況下,擁有一定的「報復槓桿」。引用野村陸挺的說法,北京今後最具威力的工具可能是阻止赴美旅遊的措施,而限制美國電影進口則影響較小。
數字上,中國從美國進口的服務貿易額從2000年的50億美元,激增至2024年的550億美元,增長超過十倍。其中,旅遊佔據主導地位,佔總進口的43%,其次為知識產權許可(15%)、法律及諮詢服務(11%)、金融服務(9%)⋯。而在旅遊進口中,教育相關支出佔71%,其次為休閒旅遊(22%)和商務旅遊(7%)。
話說回來,敦煌網成立於2004年,是「殭屍級」中國B2B跨境電商在線交易服務平台,也是美國市場最大的中國跨境B2B電商平台之一。資料顯示,2021年年底,公司曾向港交所主板遞交上市申請,當時據稱「報告期內業績成功扭虧為盈」,但最終應該沒有成事。
說到底,雖然有中美關稅戰這個「政策紅利」,又有TikTok新型經濟助攻,但都未必足以令這些公司突然能夠藉機上市(未計入中概股被除牌要退市的不明朗風險)。與其憧憬這些,倒不如擔心一旦事態發展至上述「禁遊令」或雙方其他加辣措施,到時肯收波音飛機都沒用。
久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