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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人行千億美元「支援」 金管局「心中有數」
【明報專訊】財政司長陳茂波周一（1日）出席立法會財務委員會會議時，主動透露一個確保聯匯制度運作的「堅實後盾」，就是去年與中國人民銀行協定，在香港有需要時，人行會提供美元支援。對比起他早前發表的網誌，以及金管局總裁余偉文前日在《匯思》撰文，重複強調香港有逾4400億美元外匯儲備、香港銀行體系流動資金充裕，以及聯匯制度並非美國《香港政策法》給予的特殊待遇等說辭，這個與人行協議的美元與港元互換安排，似乎更堪玩味。
就陳茂波當日言論，金管局其後補充，美元與港元互換並非新安排，而是在現行人民幣與港元互換協議基礎上的額外安排，提供多一重彈性支援香港，維護市場穩定；金管局又指出，陳茂波於去年12月接受媒體訪問時曾提及上述安排。
為此筆者翻查了紀錄，去年12月7日商台播放的《政經星期六》，陳茂波接受訪問時確曾提到相關安排，且透露人行提供的互換額度為1000億美元。
陳茂波要表達的意思，當然是中央完全支持香港聯匯制度，且透過實際行動為香港提供美元支持；不過，這反而給筆者帶來更多疑惑。從歷史來看，貨幣互換協議是以簽訂雙方的本幣為互換單位，正如當年人行與香港簽訂人民幣與港元互換，目的是保障本港離岸人民幣一旦供應緊張，可即時向人行借錢應急，確保離岸人民幣供求有序，但兩個國家地區以第三方本幣作為互換單位，可說聞所未聞。
中央提供美元支持 帶來更多疑惑
其次，人行為香港提供1000億美元互換額度，比4000億元人民幣（折合約560億美元）的互換額度還高，這是否意味早在去年，中央便預計香港出現美元供應緊張的可能性會高於出現人民幣供應緊張？
再者，如果預視到香港的美元供應可能受衝擊，為甚麼港府要向人行互換而不是與美國聯儲局互換？
金管局未有回應去年與人行作額外安排的具體時間，但可以留意是，去年9月中旬至年底這一段時間，因為市場美元緊缺造成短期資金市場利率飈升，美聯儲曾通過回購操作向銀行體系注資數千億美元資金以穩定市場，考慮到當時美元供應緊張及美聯儲自顧不暇，為免受牽連走資，香港在那段時間向中央尋求美元支援亦無可厚非。
港府竟能未雨綢繆 及早尋求支援
但從另一角度看，去年上半年香港受累於中美貿易磨擦，下半年則發生反修例風波，更重要是，上月北京兩會期間，國務院副總理韓正曾透露，早於去年10月已展開港區國安法立法的初步工作。
如果說中央慎防中美摩擦可能演變成金融戰隨時影響到香港，甚至說考慮到一旦香港引入國安法，可能會對金融經濟帶來波動，美國亦可能會出手反制，因此提前準備好應對行動，這樣去解釋又似乎未嘗不可。
誠如余偉文於《匯思》所言，香港會發生美元短缺、聯匯制度動搖等極端情况的可能性「大家應該心中有數」，所以上述陰謀論是否成立，讀者都應該心中有數；同樣地，港府竟能未雨綢繆，及早就可能出現的極端情况向人行尋求支援，財政司及金管局應該比大家更「心中有數」。